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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叹了口气，无奈地摇摇头。
要不是佟母打破砂锅问到底，程野都不知道要把和何岁离婚还有她出事的事情瞒多久。
佟母又擦了下眼泪，心疼的不行。
她知道何岁是个好孩子，因为两人没有生孩子的打算，所以对何岁有些意见，但她却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儿媳妇的。
可是程野却告诉她，两人不仅离婚了，何岁还因为飞机事故去世了。
当时她立刻就瘫倒了。
好好的家，就这么散了。
房内。
程野坐在床沿边上，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，压抑了不知道多久的苦涩因为佟母的一句话重新冒了上来。
右手轻轻摩挲着婚戒，他眼角泛红，平日如刺一般的冷厉与威严好像全部都软了下来。
程野嚅动了下唇，眼中的哀伤好像已经溢了出来，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。
婚戒是他唯一思念何岁的媒介。
他和何岁没有合照，结婚的时候也没有拍过婚纱照，而何岁那次在后院烧的东西就包括了她所有的照片。
她所留下了的东西，只有她的婚戒。
程野苦笑：“你真是小气到连一个梦都不给我。”
电视机的声音穿过门缝传到他耳朵里，让他的心再次一紧。
结婚前两年，何岁就是独自一人和佟父佟母吃晚饭后再回到家，孤独地度过大年初一。
第三年，他终于接她回去了，然后他提出了离婚。
“叩叩叩——”
敲门的声音阻止了他越渐深陷的思绪。
“夜辉，把饭吃了吧。”
佟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。
程野回道：“我不饿，您和妈吃吧。”
而后，佟父也没有再劝，房内再次静到能听见外面的声音。
程野看了眼手机，打算明天去看看莫母。
才放下手机，有些刺耳的铃声让他眉心一拧。
是陈烨的电话。
程野有些不耐地按下接听键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我好像看到何岁了。”
第十九章 没有家人
陈烨的一句话让程野心咯噔了一下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他觉得是自己听错了，又或者是陈烨说太快了。
“今天下班时，我好像看到何岁了。”
陈烨的声音好像是因为激动有些颤抖。
而这话听第二次又让程野觉得荒唐，当初陈烨恨不得把何岁的遗体拖到他面前，告诉他何岁已经死了。
现在他却说他看到了何岁。
程野心里燃起一丝火苗，哪怕何岁死了，看到陈烨对她还这么贪恋他都很不快。
“你眼花了？”他冷冷地回了句。
“不是。”陈烨的语气也并不是很有底气，“真的像她，那个人坐着轮椅……”
“像她，但不是她。”程野说完就把电话挂了。
眼中的冷意在挂掉电话后缓缓褪去，但眉头却未平展。
因为陈烨的话，他的心起起伏伏，最后还是自嘲一笑，笑自己怎么会跟陈烨那家伙一样。
次日。
程野去看了趟莫母后才去了公司开会。
而陈烨心神不宁的模样惹来了程野一通白眼。
“去找主任吧。”程野睨了坐在一边的陈烨一眼。
陈烨一愣：“干什么？”
“请假，或者辞职。”程野觉得跟他多说一个字都很费事。
陈烨表情僵住：“是因为何岁，所以你老是对我这么刻薄？”
程野理了理衣领：“自己心里清楚就好。”
“你……”
陈烨捏着拳头，心中有气却又不能发泄出来。
何岁没出事之前，他们的关系说不上好，但也没有到现在这么针锋相对的地步。
直到他说出那次事情的原由到何岁去世，他和程野闹僵了无数次，要不是看在是同一航班的同事上，恐怕早就不知道打过多少次架了。
陈烨深吸了口气，平复了胸口的怒火才道：“我昨天看到的人，真的很像何岁。”
程野手上的动作顿了几秒后依譁拿起帽子直接下车走了。
陈烨追了上去，一边走一边道：“难道你就不希望她活着吗？”
程野依旧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。
他的腿长，步子也大，很快将陈烨甩在身后。
陈烨站在原地，有些不甘地握着拳头。
既然程野对何岁的事情这么不上心，那他自己去找。
匆匆地步伐在机长休息室门口停了下来，程野一手撑着门，四下无人才将紧绷的神情松了下来。
另一边，何岁才起床，就被风风火火跑来的乔露吓了一跳。
“露露，你怎么突然来了？”何岁探身给她倒了一杯水。
乔露跟跑了马拉松一样瘫倒在沙发上，接过水喝了一口才道：“我哥说你回来了，就让我来照顾你。”
何岁失笑。
乔露不过是个孩子，怎么照顾她，八成是她自己是在闲得慌了。
歇了一会儿，乔露笑嘻嘻地凑到何岁面前：“姐，老待在家里怪闷的，咱们出去玩好不好？”
何岁就知道乔露待不住，不过她的确想出去透透气，也就应了：“好。”
乔露又来了精神，拿上包就推着何岁出了门。
虽然是大年初一，但乔辰枫选的公寓很僻静，能看出年味的，也只有家家玻璃山的窗花和穿着新衣服拿冰糖葫芦到处乱窜的孩子。
“姐，你要不要去去找你的家人啊？”
第二十章 眷恋
乔露的问题让何岁一怔。
家人。
她眸光缓缓暗了下来，不知道妈现在怎么样了。
回国前几天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去看妈，可是现在她这样，去看了又能怎么办。
现在的她比两年前还要废物。
乔露见她神色不对，立刻改口：“还是等好了以后再去找吧，姐，你放心，医生说只要你坚持做复健，半年之内站起来还是可以的。”
何岁扯着嘴角，笑了一下：“露露，你还记得我救你那天吗？”
乔露点点头，眼里闪着光：“当然记得，要不是你，我早就已经死了。”
“那你还记得我被谁救的吗？”何岁望着机场的方向，目中带着些许的眷恋。
乔露又点了点头，当时她被吓得不轻，但是的确记得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把何岁抱起来，然后又背着她下了山。
何岁没有再说话，而是习惯性地去摸了摸右手无名指。
空空荡荡，无论摸了多少遍还是不适应没有那枚陪伴了她三年的戒指。
以前每次想程野的时候，她就会摩挲戒指。
飞机的声音将何岁的吸引了过去，她抬起头，不远处一架客机正飞向高空中。
看不清飞机的模样，但何岁却觉得这就是程野负责的那趟航班。
这个时候正是那趟航班起飞的时间。
“姐？”乔露奇怪地看着何岁，感觉她走神的程度越来越严重了。
何岁懵懵地看向她：“怎么了？”
乔露蹲了下来，抬起头：“话说回来，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哥在一起吗？”
比起姐，她更想叫何岁嫂子。
何岁眼角一垂：“露露，你还小。”
她叹了口气，她早就跟乔辰枫说过她离过婚，也明白地告诉他她没有别的感情，就算要报答，也不会违心的冒然接受他的爱，毕竟最后痛苦的还是两人。
而乔辰枫却似乎并不在乎，说是慢慢相处再说。
典型的温水煮青蛙。
奈何她的心还陷在过往，无法去接受。
乔露推着何岁溜达了一会儿，乔辰枫的车子便不偏不倚地停在了他们身边。
“哥！”乔露惊喜地叫了一声，“我还以为大年初一你要把我和何岁姐晾在这儿呢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