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第四馆全文免费阅读无删减_(李阮苏阿遇)长安第四馆全文免费阅读
李阮苏揉了揉又开始隐隐作痛的额头,看了看这小丫头,再看看那边的情形,昏昏沉沉的脑袋倏然灵光起来,“这是个机会!”
“什么机会?”
李阮苏遥遥指了指那边的两人,将自己脑袋里刚蹦出来的计划跟她说了一遍,大意无非是裴元元可以借着薛成玥这层关系打探打探赵真宜、第三馆和这些事的联系。
这法子有用定是有用,最大的麻烦就是裴元元肯不肯用,李阮苏说出来时自己也有些忐忑。但裴元元犹豫了一瞬,目光往那边一瞥,心里的好奇也压过了别扭,爽快地应下来。
趁着还未闭市,小丫头装作与友人在逛东市,和李阮苏一起慢悠悠地走到那第三馆附近,可还未等故作惊讶地将自己准备好的话说出口,那边赵真宜已经发现了他们两个,颇为惊讶地唤了声,“元元,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东市?”
裴元元登时僵立在原地,而那薛成玥听到这个名字,也转过身看了过来。
四目相对,裴元元羞得几乎要钻到地下去,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,还是鼓足勇气与这个曾经的未婚夫婿对视着。
少时匆匆一瞥,其实她早已忘记了薛成玥的模样,只是长大后的薛成玥与当年的薛锈有八分相像,而那苍凉的眼神,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未曾改变过,无论何时相见,她都能一眼认出。
一时感慨,裴元元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凑过来到底要做些什么,还是李阮苏在她身后悄悄拍了她一把,少女才恍然反应过来,“我……我是想着七娘的事。”
这是她与李阮苏商量好的,事情真假掺半的说,才更能骗人。
“我还想着七娘的死,一听东市出了命案,便想来瞧瞧。”
“命案有什么好看的。”赵真宜对她并没有多少防备怀疑,看了眼天色,便催促她快些回观里,“这几日你都未回观里,若是在外除了什么事,我怎么向你家人交代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裴元元还伸着脖子向那第三馆看,“观主你怎么也在这里。”
她尽量让自己的疑问听起来合情合理,不显刻意。但怎么也没想到,赵真宜还未说话,薛成玥已经先开了口,“赵观主与我是旧识,听说这里出了命案,特来探望。”
他声音里带了一丝明显的疏离,裴元元本就心虚,眼下更是尴尬,有些瑟缩不敢多言。
但李阮苏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,敏锐的察觉到了薛成玥这句话的深意,脱口而出,“你也是这第三馆的人?”
一时静默。
薛成玥打量他几眼,却并不忌讳,递给了他一张名剌,那上面分明写着,这薛家郎君便是第三馆如今的主人。
而在李阮苏拿着名刺发呆时,薛成玥突然道,“你是第四馆的人?”
李阮苏才来了第四馆没几日,还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,可这薛老板却一眼认出。李阮苏心下有些慌乱,但更多的还是怀疑,这人怎么这么清楚第四馆的事……
薛成玥将他的怀疑看在眼里,又接了一句,“这第三馆之前的主人将铺子卖给我之后,姬老板曾找上门来,这几年……我与她也算是半个相识。”
这倒是阿遇会做的事情。
李阮苏心思一转,干脆直接问道,“那薛老板可知,姬娘子现在正因为第三馆的命案被衙门羁押?”
薛成玥脸色未变,“我只知道第三馆的拂娘子与姬老板是旧识,她们昨夜一起出了门,今早便出了命案,这几日我不在店中,这番证词都是旁人所言,孰真孰假,无人得知,还是要官府来分辨决断。”
“那依薛老板所见,若这事与姬老板无关,那拂娘子是因何消失?她可曾麻烦缠身?亦或是有什么仇家?”
“第三馆中像有拂这样的女子至少有十几人,我不过是铺子的主人,还需知道各人的性情和他们私下里的纠葛吗?”
李阮苏本能地想反驳,可是找不出任何驳斥的话语。
薛成玥与赵真宜的说辞举动看起来都合情合理,反而是他与裴元元鬼鬼祟祟的接近显得太过刻意。
眼看着赵真宜开始打量他们两个,李阮苏当机立断不再纠缠,说着天色已晚便要拉裴元元离开。
赵真宜管不得裴元元的私事,也知裴家默许这丫头混迹在平康坊,但瞧着这少男少女单独走在一起,拉扯着要一起回家,他眉头紧蹙,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人,“元元,长安这几日已经出了两桩命案,你独自在外,一定要保护好自己。”
裴元元连连点头。
两人又是好不容易在宵禁前赶回了鸣珂巷。
无论长安城发生多少荒唐离奇的事情,这平康坊永远是流光溢彩歌舞升平,平日里裴元元最喜欢看这样的热闹,可是眼下两人各怀心思,直到进了第四馆的大门还是垂头丧气的。
“也不知道郡王那边如何了……”李阮苏说话间推开院门,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正坐在院子里看着夜色的身影。
“六郎是去东市了吗?现在才回来。”李倩披着件氅衣,脸色苍白,瞧着仍是病着的模样。
李阮苏吃了一惊,“你不是在家中养病,怎么过来了?”
“出了这样的大事,我怎么还能安心养病?”
几人坐下来,都说了说自己所知的消息。
李倩不比他人,李阮苏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告知了他这两日发生的所有事情,还有薛成玥是第三馆主人的事实。
碍于裴元元还在,诸如“我今日见到你舅舅了”这样的话并不能直说,但李倩虽已与所有人断了联系,却还记着薛成玥的名字,沉默半响才道,“我前几年跟着阿遇一起见过他,”
并不是以亲舅甥的身份,而是两个铺子之间的牵扯。
李阮苏也是认识了李倩之后才知晓,李俨与李倩兄弟之间情谊虽笃,但并不是一母所生,认真算起来,也只有李倩能叫薛成玥一声舅舅,是那风光不再的薛氏家族最大的挂念。
可是这点挂念也随着废太子一案破灭了,世间无人知晓李倩,他也在这世间留不下丁点痕迹。
开口都是伤心事,李阮苏与李倩对视了一眼,默契地没有多言。
“那依六郎你看,这第三馆的案子与薛老板有关联吗?”李倩替他们两个把路上一直在想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凡事不能空口乱猜,李倩最清楚这个道理,可还是控制不住地点了点头,“虽然我也没什么证据,但他既能认出我这个刚来第四馆帮工的人,又怎么会对自己铺子里的人毫不了解,无论拂娘子消失这件事有多么离奇,我觉得他不至于一无所知。既不是一无所知,便定是隐瞒了些什么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裴元元小心翼翼接了一句,“既然衙门已经放他回来了,他说不定真的不知晓呢。”
她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薛成玥与这事有什么牵扯,而这话虽然是私心,却也不无道理。
连衙门都查不出什么,他们这样空口无凭地去怀疑一个初始的人,当真是惭愧。
李阮苏皱着眉摇了摇头,告诉自己先莫要去想什么真相,“当务之急,还是先救阿遇出监牢。”
他在长安生活那些年,有幸去大唐的监牢里见识过一次,那哪里是人呆的地方,阿遇她怎么说也是个弱女子,性子也不好,怕是要不了多久便要闹出事端来,若是还不……
“喲,这么多人凑在一起是商量什么呢?”
忽然,一个女声传来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。
几人一怔,不敢置信地往院门望去,只见阿遇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,正一脸好奇地瞧着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