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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笙脸色微微发白。
“不,我不想说!”她语气强硬了几分,“总之我会找到仇人,等我杀了他,解决了徐寅杰给我的心魔,我再告诉七叔。”
席御琛:“也可。”
他端过酒杯,轻轻和云笙碰了碰。
葡萄酒实在太柔缓了,云笙喝了半晌,越喝越觉得没滋味,故而后面连杯灌。
一瓶葡萄酒,席御琛一口都没喝,全部进了云笙肚子,包括席御琛面前的那杯。
云笙不是千杯不醉的酒量,而红葡萄酒的后劲还是有的。
说着话,云笙舌头有点不听使唤。
她倒也有些优点,比如说她喝醉了倒头就睡,并没有发酒疯。
席御琛没有动,伸长胳膊关了沙发旁边的小台灯。
怕热,屋子里原本就只开了这盏灯。灯灭,客厅陷入短暂黑暗,如水凉意似铺天盖地。
待眼睛适应光线,琼华从窗牖缓缓送入,落地似霜。
云笙坐在地上,上半身趴着沙发坐垫,长发倾泻了满身、满沙发,已经睡得很熟,呼吸均匀。
席御琛没有动。
他也没看云笙,而是陷入了很久远的往事里。
往事令他一阵阵心悸,后背的疼痛如潮水般,他的肌肉不受自己控制痉挛了起来。他粗重喘气,来抵御这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。
痛感缓下来,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。
云笙还在睡。姿势不舒服,但她醉了,睡得无知无觉。
席御琛后背前胸,都被冷汗浸透。他双手和后背肌肤,也冷得像冰。
故而他站起身,摇铃喊了随从。
摇铃声没有惊醒客厅的醉鬼,随从却很快进来了。
“烧点热水,我要洗澡。”席御琛道。
席双福立马说:“备了热水,七爷。”
席御琛看了眼身后。
云笙来了,还要喝酒。盛夏这么热,她若喝醉了吐一身,就需要梳洗,故而随从一直备着热水。
没想到,云笙小姐安安静静,倒是自家七爷要洗澡。
替七爷更衣的时候,发现他衣衫全湿透了,后背出现了青白颜色,席双福神色变了变:“七爷,疼得很了吗?要不要叫李医生来?”
席御琛摆摆手:“没事。”
“您怎么不吃药?”
席御琛没回答这话,进了浴缸。
温热的水,滑过他肌肤,他先是感受到一点刺痛,皮肤还不适应这样的温度;而后,他四肢慢慢回暖,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真该去南洋生活。”席御琛自言自语,“暑天都这么难熬,到了秋冬,如何是好?”
但是他不能走。
他可以出门一两个月,这是极限了。除此之外,他是笼中鸟。
云笙一场醉,早起时晨曦熹微,房间里影影绰绰,她渴得厉害,爬起来喝水。
她睡在了席御琛床上。
“昨晚不是在客厅地上睡的吗?”她睡前只有这么点意识了,而后怎么到了席御琛床上,她一点也想不起来。
推开房门,客厅沙发里睡了一人。盛夏暑天,睡凉席都冒汗,席御琛身上却裹了薄被,把自己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。
他人高马大,艰难缩在沙发里。
云笙知晓他身体不好,顿时就有点怯意,推了推席御琛:“七叔……”
席御琛支吾了声,睡意很足。
“您去床上睡,我回去了。”云笙道。
席御琛不愿睁开眼,他像是疲倦极了,艰难伸出一只手,冲云笙摆了摆,示意她自便,又陷入了睡梦里。